微小說(148):勸架

guowen春回大地

文摘/春回大地

傍晚時分，我在天蓋營子村的土街上蹓跶著，思謀著該去誰家串個門兒。轉來轉去，打定主意，還是去二涼坨家吧！

二涼坨弟兄三個，都放過羊，老大現(xiàn)在還是羊倌，放著村西一些農(nóng)戶的羊群。二涼坨他爹沒生二涼坨時，就是個羊倌，最近已和他娘離婚，孤人一個在鄰村當羊倌，工錢一月掙九十元，外加“管吃管住”……二涼坨和他弟弟與我年齡差不多，找不到地方去打工，只有閑呆在家中。

我的鄰居五子也在二涼坨家串門兒，此時與二涼坨聊得正歡，我給他倆遞煙打招呼，也便很快加入到這個熱鬧的氛圍中。

這泥舍里，只有我們三個人……

外邊的天黑色已濃，二涼坨他娘回來了，自然也是到別人家串門子去了。

二涼坨一直躺在炕頭上，見他娘回來了，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，瞪眼如銅鈴，譏諷道：

“顛飽沒？”（玩兒盡興沒有）

二涼坨他娘聽了這話，把操著的手使勁兒往外一拔拉，頭臉一紅，大罵二涼坨：“顛飽沒顛飽，有你逑相干？（與你無關）”

“我問你顛飽沒顛飽，沒顛飽繼續(xù)顛！啥時候了？還不回家做飯！”二涼坨怒火沖天，回擊著他娘。

原來他餓了！

二涼坨他娘也許看到有外人在，這個尊嚴不可抹煞，于是，她扯高了嗓門兒，并且邊跺腳邊往起蹦，把二涼坨好一頓臭罵。其中有這么幾句：我X死你祖宗你個槍崩貨、龍抓貨打十八萬輩的光棍……

二涼坨聽到這些惡毒的詛咒話，氣得大喊一聲：“沒法活了！”言畢，他“嗖”地一下跳下炕，雙拳有如鼓點般地敲擊在他娘的頭上。

二涼坨他娘“哇”地一聲哭了，同時在二涼坨的推力下背靠在墻柜上。

這樣的突發(fā)情況，令我心跳加速，也讓平時笨拙的五子忽然身手利落，一把揪住二涼坨的后衣領，把他扯了個后退式的踉蹌，我也靈機一動，一步上前站在二涼坨他娘的身前，把她擋住……

總有冷靜的時候，故事也要收場，如下：

五子訓二涼坨：“根兒（二涼坨呢稱）！哪能打罵自己的娘老子呀？傳岀去還娶不娶媳婦兒了？剛過了年，家里有麻花，你餓了，不能先墊補上幾口？”

我勸二涼坨他娘：“姨！壓壓火，年輕人不懂事，不懂得心疼大人，我還把我爹的耳朵氣聾了呢，都好幾個月了，他的一個耳朵還嗡嗡響……”

我竟然想不到我會用這話來勸人，真夠愚蠢的，說岀去的沒用話，潑岀去的有用水，這實在是遺憾。正要來后悔，只聽二涼坨他娘對我大罵道：“滾你娘X遠遠的！都是一些槍崩猴！”

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。摔門而去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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隱隱作痛 發(fā)表于 2024-4-2 14: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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